“我思想,故我是蝴蝶……
万年后小花的呼唤,
透过无梦无醒的云雾,
来震撼我斑斓的彩翼”
——戴望舒《我思想》
我出生于80年代初浙东沿海的城市里,在我很小的时候,我也曾在城市的绿荫中追逐着美丽的翅膀,陶醉于那一刻轻盈的快乐。和所有八十年代的人一样,那一份轻盈逐渐地为这个时代所特有的狂热、躁动和开放所冲击。这是一个激情漫天飞舞、建设热潮汹涌澎湃的年代,地铁、公路、高楼大厦,人们似乎要一路狂奔着投入2050年物质水平无比富足的怀抱。于是,这一份宁静、优雅的飞扬也逐渐从城市人们的视线中逐渐隐去了。
……
2005年5月中旬,衢州——浙西一个不常为人去的地方。
仿佛是半梦半醒间,我走近了它,回旋于蜿蜒的山路之中,远处,风摇炊烟袅袅而升,近处,石逗溪水潺潺作响。路侧层层的翠竹,簇拥而立,仿佛是成群的山里姑娘半掩着山风送来的白色轻纱正偷看着我这个不期而至的外乡人。蓦然间,山涧石桥边,我又看见了那一对翅膀,仿佛夏日落下的一对斑驳明快的阳光,在空中舞出优美的弧线。
乘着这蝶的翅膀,我思索着衢州的印象。初到时,便闻人云:衢州有江郎奇峰——三峰一一青如削,卓之不寻不可干。正直直扶无依傍,撑扶天地与人看(辛弃疾《咏江郎山》)。后破舟九龙湖上,湖水滴翠,岛影点点,虽无太湖之惊心,而露江南之秀美,无西湖之妩媚,却添山野之脱俗。东望烂柯,仙气凝聚,天赐一浑然石梁,蚕卧东西,风贯南北。相传,晋时樵夫王质在此山遇两仙人下棋,驻足而观,仙人予其红枣两枚,转眼间王质随身所执斧柯烂尽,返回乡闾时时光已逝百年。城中,儒家遗风,“孔氏南宗家庙”历经千年沧桑,依旧肃然而立。庙中廊庭深深,松柏屹立,儒雅中透露着千年的书香。
正像庄子梦中的蝴蝶可以聆听到万年后小花的轻轻呼唤一样:世间万物皆会衰老消亡,但人的思想却能穿透无限的时间和空间。静谧和人文也许就是这小城特有的灵魂和脉搏吧。希望当代的汽车、地铁在闯入这片恬静的小城时,不要破了这蝶舞的随想,更不要带走这世外桃源的气氛。
(金牛股份 孙盈盈)